事情分明洞若观火,董墨却仍隐隐抱着点念想,想她送个信来,哪怕替她自己辩驳开解。她就没有信来,也想着等贾参政问话那日,见了她亲自问问她。
如此看来,方才与柳朝如说的话倒不是气话,他一面这样想,一面还真是盼着一通棍棒能将他心底一点残念打破。他自己也不由得鄙薄自己。
却说当日柳朝如辞去,归家左思右想,总想起那时董墨领着梦迢到他家里去的情景。两个男人在罩屏内的小厅里侃侃而谈,梦迢独坐在罩屏外。
她是个鹅蛋脸,蛾眉不似弱柳,有些男儿家的英飒之气。幸亏眼睛里浮着两泓清水,汪汪地盈动,又平衡了那点英气,显得整个人格外清冽逸丽。裙下笼着个炭盆,她便将腰背俯下去,两个手肘撑在膝上,安静地在那里烤手。
那时候柳朝如没有多嘴置喙,倒不是他对朋友的私事漠不关心,只不过因为他看他们如此般配,她与董墨,像是一个胎骨捏出来的,两个人身上都透着冷香的书卷气,翻开那书,就写定着圆满的结局。因此他也犯不着去置喙。
如今他大感意外,次日便借接梅卿归家之由走到孟府来打探。
梅卿见他来接,两个眼恨不得翻到后脑勺去,连茶水也懒得招呼,一骨碌坐在榻上,“你这样早就回来了?我还当你要在南京过了年才来呢。”
柳朝如晓得她对他很有些不如意,刚好他也不如意,便从不计较她疏冷的态度,只好言搭话,“公事忙完了,自然就要回来,这头衙门里也有许多事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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