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将阿璧的脑袋按回树上,冷笑起来。
还能说谁?
痴情之人,愚钝之人,好比再世秦香莲的人啊。
郦疏寒扔下灯笼。襟带被风吹起。有草叶飞过,落在他发上。
终于能有个了断。
他等了叁十年,盼了叁十年。等到了李幼安,却从不曾盼到心上的女子。
兄长说得对,他素来缺了点杀伐果断,在情之一字上耽误了这么多年,一点也不像他。
可郦流白是郦流白,郦疏寒是郦疏寒。
倘若郦疏寒不亲自来问妖狐涂苏,听她亲口答他。那他恐怕要日日沉浸在昔日的影子里,永世不得安宁。
“苏苏,我来问你。从前说的话,如今是不是都不作数了?”
彼时年少,竹林深处。
青衣少女在溪畔习剑,他随手摘了山花要去戏弄她。半道却被藏在树上的赤脚少女截住。
那少女腕上系了枚狼牙绳扣,红与白皎然一片。
她眉眼弯弯,将一只龙须草编就的同心结扔进他怀中。
山花喜人,却不及少女颊上梨涡。
他被她眼中沁出来的欢喜惑住,愣愣问她为什么。
树上人眼波流转,含羞低眉,轻轻笑道。
我喜欢你啊。
同心结,结同心。
他藏了那枚一早便衰朽的同心结,也一并将她藏在了心里。
“什么话,我许是记不清了。”
金台上少女蹙眉,峨冠微垂,十分迷惑的模样。
身侧冠羽男子抚掌大笑,“既是你故友来访,不如一同入宴,”
她便只是遥遥朝着他笑,似是全然无辜,温柔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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