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馨从浴房回来,见着还杵在门口没离开的辞疚时,袖下因不安掐在掌心的手指不由得松开来,清泠泠的一双杏眼瞧着山一样高大沉默的男人,冷声开口道:“你还不走,是想留下一同伺候小姐吗?”
辞疚的视线落在他肩上还没干透的发丝上,声调并未因他的冷淡与敌意有所波动:“小姐并未命令我离开。”
虽然同为左文华效力,但辞疚盈馨一人主外一人主内,论私交还真谈不上多深,只是同忠一主互为同伴的默契摆在那里,对于彼此的性格也算得上有所了解。
至少似方才那般失态地抱着覃与哀求的盈馨,很陌生。
盈馨抿了抿唇,丢下一句“随你”便进了房间。
按在门上的双手缓慢收回,室内的暖香叫他好不容易平静些的心又砰砰乱跳起来。
没有点灯的房间异常昏暗,但房中布置早在这段时日被他铭记于心,哪怕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准确地找到卧室的位置。
他很清楚,哪怕是隔着偌大一间花厅,守在屋外的辞疚仍能凭借习武之人的过人耳力听到屋内的动静。
可他并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属于她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声音。
尤其是,在本该是独属于他的宝贵时刻。
“小姐。”
覃与缓慢睁开眼,隔着一层纱帐看向跪在地上那道模糊的身影。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还没被火盆暖起来的屋内,她却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过来。”
倚着床头的那道身影坐直了,帐子里递出一只素白的手,在这片沉默的昏暗中仿若萤石般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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