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贯沉默寡言,他跟在尤箐身后。唇张张合合,最后成了一句。
“沈娘子虽小。当年之事,她若知晓实情,定然……”
尤箐轻声道,舌尖苦涩异常。
“同她说,是阿姐赶我来的盛京?当年,也是她逼着我发誓不让我回去。还是说阿姐和雉儿双双坠马身陨,我拖着七个月的身子舟车劳顿,路中暴雨,山体滑坡,我连人带车一并被卷入,人去不了丰州孩子也没保住。”
丈夫拼了命的将她挖出来。
早已成型,便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没了。
而她,不能再受孕不说。光是养伤,便养了一年之久。整整一年下不得榻。亏空的不行。
婆家变卖家产,只为给她买药,再好的家底都掏空了。
“他们都说漾漾脾气坏,我却清楚,这孩子心肠最软,只要对她好,她便恨不得几倍还回来。”
“可要是让她知道,那些她以为对她好的人,只是因为心虚。她会受不住的。”
尤箐淡淡道。
“我其实有愧疚也有怨的,时间久了,成了一种矛盾。反倒不愿去面对,也不愿同以前的人和事再有牵扯。也的确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与其让她念着我的坏,也不愿让她知道我的痛苦。”
可人啊,哪里真的能控制的住自己。
小女娘红着眼圈却故作坚强的样子实在让她难受。
这是漾漾啊。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是她小名的由来。
这件事,她是受害者,漾漾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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