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化成了肮脏的粘液,糊在手上的感觉黏腻地让人不适,他看向手上乳白色的液体,不知道这是糖水,还是别的什么让他无法面对的东西。
美好是留不住的,就像那块融化的糖块,他越想抓住,就越会从指缝溜走。但云初不止给了他一块糖果,她从山下带来许多山上没有的东西——倒不是稀罕,只是对修行毫无裨益,自然就没人会带上山。
男人苦修了这么多年,一方面是怕自己一旦放纵欲望就再也收不住闸口,另一方面师父将宗门托付给他,他得再努力,再努力些,是不是就可以回答那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
可是到最后他也没学会该如何回答那个问题,有别的宗门的长老找过来,年龄比他大资历比他深派头也足,但男人有一双狐目,他看着那些人身体里衰弱的内力,甚至怕自己握手时用力大而捏断对方的手。
他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子,形同枯槁。
大抵是儿时在辗转中差点饿死的经历无法忘怀,即使拥有了数倍于常人的寿命,他也依旧在思考着自己的死亡,思考着老去,思考着有什么可以支撑着自己活到那时的年岁,最后得出一个有些啼笑皆非的结果——除非他在清流宗掌门的位置干到死,不然他甚至找不到一个理由让自己活那么长时间。
她出现了。
作为一个在山上长大的孩子,有着被丢在路边差点饿死的经历,他后来去找她的本家,那是一处宠妾灭妻的宅邸,女孩不是走失,而是被刻意丢在冰天雪地,如果没人发现,他第二天经过那里,估计只会见到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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