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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喜峰口外,滦河边。
塞外秋凉重,未时刚过,鼻尖和面颊已经能感到寒气侵袭了。
郑海珠从保镖头子蔡丰手里接过纸钱,一张张地扯开,投入新燃起的火堆。
「王公公,今天是你的五七,魂和魄都该上路了。公公走好,过一阵,到了冬至,我在大宁镇那边,好好地给你设一次坛子,再与你说说口内口外的情形。」
郑海珠没唠叨上多久,不远处的营帐外,正与几个锦衣卫蹴鞠的朱由检,就跑了过来。
郑海珠将剩下的一沓纸钱递给少年。
她身边背袖旁观的张燕客,略带吃惊地看着朱由检烧完纸钱,又仔细地将一盅酒洒在地上,才又跑回去踢球。
张燕客压着声儿叹道:「乖乖,本公子头回见,堂堂大明亲王,给个太监烧纸祭酒,啊,那个,虽然吧,这位亲王,胡子都还没长几根呢。」
郑海珠站起来,认真道:「礼不压情,才是天理人伦。信王打小,也是得了王安护佑疼爱的。三公子,你当初,见到荷姐身陷囹圄时,不也记得嘴上长泡么?那时候,你可曾想过,堂堂贵公子,怎好为从前的婢女四处奔走?」
郑海珠的口吻里没有说教意味,更不带讥诮色彩,温和的语气,提及昔年情景,令总是一副纨绔不羁作派的张燕客,也不免生出感慨来。
张燕客轻叹一声:「你不说,我都不觉得,一晃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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