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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李大牛和汪文言的两个家仆,陆续回到货栈。
李大牛这几日一直蹲在巡捕营的校场附近,发现的新情况是,多了不少河北口音的营兵。校场附近的老鸨也证实了他对口音的判断。
老鸨对点过姑娘喝酒、赏钱阔绰的李大牛热乎得很,竹筒倒豆子般,说得畅快。
“李爷,宫里头大半的公公都从河北来,崔提督的哥哥不也是河北的?崔提督招新卒,自是挑那处的。哎呀,这些小军爷爽气得很,相中咱家姑娘做鸳鸯,价都不还。可惜,也就头两天生意旺,这几日又不来咯。”
郑海珠听李大牛转述后,问道:“城东那边的私窠子,什么行情?”
李大牛道:“喝个酒,打打牙板唱曲儿,寻常模样的,两三钱银子。若是,若是鱼水一场,就算不是红姐儿,枕席银子也得七八钱。”
郑海珠皱眉:“巡捕营也是营,募兵饷银不会比边军高太多吧?每月一两几钱的口粮银子了不得了,就算进京时拿着二两银子的安家费,也不至于阔气成这般。”
她转向汪文言的两个家仆:“你们将此一节,告诉汪先生。”
汪氏家仆点头应承了。
他们带来的情报,则和郑海珠预判的差不多。
法华寺行凶却铩羽而归的几个褐衣汉子,在表杆胡同附近的小饭馆吃了午食,继续在法华寺周遭转悠了一个时辰,才往北,进了崇文门外喜鹊胡同深处的一座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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