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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议事的四人间,气氛并未冷场多久,郑海珠就站了起来。
“杨公,左公,汪先生,出入内廷与道观的所见和猜测,我已和盘托出。酉时一过,宵禁即开,我须回宅了。”
宵禁不过是个借口,先回避,实则乃分寸。
杨左二人何等身份,汪文言又是王安与东林朝官的隐名军师。
郑海珠明白,爽文里那些几句话就能让对方喊自己大佬的情节,都是骗鬼的。
自己尚未被这些文臣或者幕僚地男子,真正接纳入智囊团核心。
现下,不过是比较好用的一颗活棋而已。
活棋把话带到了即可,不必继续盘桓逗留,去伸着头颈,等看杨涟立刻排兵布阵,那样,会教这些终究还不能平视女子的异性,心生嫌恶。
况且,杨涟面沉如水、锁眉攥拳的模样,仿佛更多地是恼火于皇帝下了朝就贪恋女色、不顾惜龙体,要说一时三刻就从外臣的角度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似乎也没有。
盯着杨给谏等下文,岂非折损他那骄傲的颜面?
郑海珠于是福礼告辞。
离开王公公这处接洽的别业,左家的马车,嗒嗒小跑,驰向郑氏商号。
郑海珠斜靠在车厢中,透过车帘的缝隙望着大街一侧的行人与店铺灯火。
她忽然有些想念吴邦德。
如果吴邦德没有死,就可以在即将变得混沌不堪的夜色里,坐在对面聆听。
她会告诉他,自己今日,像去赫图阿拉时编出努尔哈赤已然买通李永芳的故事一样,给静照道长的抱虚观作一番添油加醋的修饰,目的在于点燃朝臣们心中的熊熊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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