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都觉得彼此面熟。
朝云愣在那里,傻傻地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在哪里见过他。
反而是那位郎君,见到朝云的第一面,便想起了去岁的金明池。
梧桐林里,那个就算哭着也要抹干眼泪走出去的小娘子。
又有风把雪花片吹到了她眼睛里,挤眼把雪水挤出去,再睁眼时,那位郎君已经关上了窗户,不复见人。
她关窗太久,朝烟问道:“怎么了?”
朝云摇摇头,只作无事发生。
隔壁的雅间,小二上了菜。
郎君拿出一块腰牌,问隔壁那间的小娘子是谁。小二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郎君反倒晓得了那娘子至少身份尊贵。毕竟他的身份面前,小二还敢隐瞒的,只会是高门大院的娘子。
又想到先前听见的那几句话。
上回在梧桐林,因小娘子咽喉疼痛说不了话,都没听过她说话。今日不想如此意外地听见了几句。这样年纪的小娘子,怎的不好好读书学诗写词,反倒张口谈起了官家与西夏元昊之事。
句里句外,似在苛责官家迟迟不肯出兵讨伐赵元昊。
世事复杂,尤其在政事之上,百姓脑门子一热就能想到的事,难道官家与一众宰执们想不到么?元昊欲反,派出间者刺探东京消息,又遣使侮辱大宋,官家又不是真的圣人,心里会不对西夏动怒么?迟迟不肯发兵,自然有不肯发兵的缘由。参知政事程琳、枢密院的王德用、陈执中等人在朝廷之上各执一词,话多得官家在大殿上都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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