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赵岚说,“他不是最近才疯的。”
赵岚住过很久的医院,疗养过很久,在任尘白带着骆橙约见龚老师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那个人有些不正常。
所以赵岚也主动揭开自己的创口,去提醒对方,记忆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但一个去寻找真相的人,注定不会有办法理解自己编织谎言、来拼命掩盖真相的人。
就像这次赵岚陪同龚老师去,在特殊管理的病区看到任尘白。
荀院长没有刻意隐瞒消息,也没有禁止人来探望,任尘白知道了骆枳还活着——应当是任家人告诉他的。
任尘白表现的非常正常。
正常到就像是个没有病的人,还像在咖啡厅里一样,彬彬有礼地和他们问好。
就连新来的护工,也会误以为他没病——如果不去看那张仔细盖着被子的空病床的话。
任尘白没和他们说几句话,就抱歉地说小枳要吃药了,回到那张空病床前。
他做的那些事,就好像是那里真有个人。
大概还是个很冷漠抗拒、完全不配合治疗的病人。要任尘白轻声慢语地哄上很久才愿意吃一口药,然后就又不再有反应。
所以任尘白也只好把药放下,他完全不因为这件事生气,也不因为这个就不耐烦,只是坐在病床边的地上。
他对着空病床,低声一样一样道歉,数自己犯过的罪。
……这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
送她们走的时候,荀院长对她们说,任尘白没办法想象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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