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桢对正在演奏的曲子不感兴趣,全副心神都被前方一名身姿纤长的女孩子摄住了。那女孩皮肤极白,容貌极美,除了自己的母亲方瑾儒,维桢一生所见女子,姿色之盛毋能出其右者。
维桢本身就是个雪肤花貌的罕见美人——温香软玉般娇嫩柔弱,如花似琬。
眼前女子则仿佛由一块寒冰雕琢而成,闪着冷冷的幽光,白得没有丁点儿的活气。她分明是垂柳袅袅般俏立在地,却诡谲地给人一种脆弱僵直,一折而断的感觉——整一尊空心美人,即便是冰雕雪堆,也是刚凝结的微薄春冰,只需轻轻一碰,顷刻间就四处飞溅为散金碎玉、吉光片羽。
女孩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熟悉得匪夷所思,维桢神情恍惚地上前几步。女子一袭黑色樽领紧身上衣配同色及膝针织裙,长发如墨,神色冷冽,拎着一只做工考究的纯黑色手提包。
女孩对陌生人的接近异乎寻常地警惕敏感,维桢还没走到她身旁,她已经下意识地移开两步,一双窄长乌润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朝维桢瞥去,美则美矣,仿若两潭深静的湖水,水遮雾绕间寂寂无声,寒意逼人。
维桢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垂下脸就要离开。
女子突然展颜一笑,柔声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迷路了?”声音一如微风振箫,清脆得每一个字都带着若有如无的颤音。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叁、四岁,其实比维桢大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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