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变化这么大了……我快要认不出你了……”
然后,他瘪着嘴哭起来。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陈一天的角度看,两人身高差不多,于乔反倒更猛一些。
一个渐次生长,一个垂垂老去。
于乔很淡定,她第一次见到中年男人哭,不是悲戚,不是哽咽,是流下眼泪,吸溜着鼻涕,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哭得如此猛烈。
那个男人摸她的额顶,摸她的肩膀,摸她的手臂。把她的手臂翻过来,手腕内侧是健康的肤色,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当年在病房里,两个孩子身上都有淤青。
奶奶留客人吃饭,对方再三推辞,说下午还要赶回家,孩子他妈下午做小时工,他要回家做晚饭。
陈一天送他下楼,于乔追出来,拿出了病逝女孩送她的礼物。
这是世界上最朴实的项链吊坠,就是普通的桃核,圆圆的,上面布满沟壑,瓤被挖空了,两侧各切去一块,做成一个小筐,带提手的。绑了一根红绳,因为在女孩的脖子上戴过很长时间,红绳已经显旧了。
于乔把它装在信封里收藏,拿出来时,还是两年前的样子。
小区杂草丛生的绿化带旁,不知谁家的仿红木沙发,斑驳陈旧,要不了,摆在外面供人纳凉闲坐。
陈一天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坐在上面,把核桃项链拿出来,往自己脖子上套,成人的头围太大,套不上去,他又取下来,小心翼翼收好。
他递给陈一天一支烟,自己点着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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