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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半夜抄家的风儿已随着“***”作了古,金竹轩听到敲门声还是有点犯嘀咕:大白天都少有人来,深更半夜谁来找我呢?
他拉开灯、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面带微笑行四十五度鞠躬礼的是康孝纯工程师,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么说吧,近年来可以跟这事相比的只有两件,一是唐山大地震,一是吉林陨石雨。
“这么晚还打扰您,您多包涵!”康孝纯拘拘束束地说,“我来是求您帮小忙的!”
“是是是,”金竹轩答应着,不知道是该先请康孝纯进屋坐下呢,还是该找件衣服先把自己这副自然主义的形体遮盖一下。
“您甭张罗,我说句话就走。”康孝纯看出金竹轩局促不安,忙拦住说,“我来求您帮个忙。”
“您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我那儿有瓶酒,想请您帮我一块喝下去。”
“啊?可这是从哪儿说起……”
“您要答应帮忙,我先走一步,您随后到行吗?”
“您既说了,我能不办吗!”
“多谢您了,回见您哪,多穿件衣服别着了凉您哪!”
康孝纯走了。金竹轩望着他的背影直掐自己的大腿,他怀疑这是不是作了个荒唐梦。
金竹轩一边穿衣服,一边琢磨,这位工程师怎么了?神经不好呢还是别有他求?
打从京华建筑公司成立(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康工就是公司技术科科长,金竹轩就在他手下当文书。打从盖起这片宿舍楼(也有二十五年了),他们俩就在这幢楼里作邻居,康工别说没造访过金竹轩的华居,私下里连闲谈总共也不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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