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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南阳人韩寿,为魏司徒韩暨曾孙,系出华胄,年少风流,才如曹子建,貌似郑子都,乘时干进,投谒相门。贾充召令入见,果然是翩翩公子,丰采过人,及考察才学,更觉得应对如流,言皆称意。充大加叹赏,便令他为司空掾,所有相府文牍,多出寿手,果然文成倚马,技擅雕龙。相国重才,格外信任,每宴宾僚,必令寿与席,充作招待员。
寿初入幕,尚有三分拘束,后来已得主欢,逐渐放胆,往往借酒鸣才,高谈雄辩,座中佳客,无不倾情。好容易物换星移,大小宴不下数十次,为了他议论风生,遂引出一位绣阁娇娃,前来窃听。
一日宾朋满座,寿仍列席,酒酣兴至,又把这饱学少年,倾吐了许多积愫,偏那屏后的锦帷,无风屡动,隐约逗露娇容,好似芍药笼烟,半明半灭。韩寿目光如炬,也觉帷中有人偷视,大约总是相府婢妾,不屑留神。
谁知求凰无意,引凤有心,帷间的娇女儿,看这韩寿丰采丽都,几把那一片芳魂,被他勾摄了去。等到酒阑席散,尚是呆呆的站着一旁,经侍婢呼令入室,方才怏怏退回。既入房中,暗想世上有这般美男子,正是目未曾睹,若得与他结为鸳侣,庶不至辜负一生。当下问及侍婢,谓席间少年,姓甚名谁?侍婢答称韩寿姓名,并说是府中掾吏。那娇女儿既是一喜,又是一忧,喜的是萧郎未远,相见非难,忧的是绣闼重扃,欲飞无翼。再加那脉脉春情,不堪外吐,就使高堂宠爱,究竟未便告达,因此长吁短叹,抑郁无聊,镇日里偃息在床,不思饮食,竟害成一种单思病了。倒还是个娇羞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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