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拈起,眸色顿沉。
这枚梳子,是他送给她的。
他和她曾有过一段很奇妙的民间生活。从进来刑场开始,他便留意到她手上握了东西,像什么挠上心,抓出血痕还有痒和痛。
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问为什么还要允她一个愿望?
事实是,他也不知道。
明明看她俯倒在铡床上,眼角悬了大粒的泪珠,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他的怒和恨才从紧绷的身~体里逃逸出来一些。
也许,不过是想看看她死也紧攥着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一定就是这么简单。
不觉返过身~。
有什么物事却应声而倒。
几缕雪卷了进来,外面的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嘈杂四起。
好像还有徐熹在辇外低唤他的声音。
具体,他们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白皙修长,手上枕着一具躯体。
没有温度。
就像刚才那只塞进他手里的小手那样冰冷。
刚才为什么不去握一握?
她把手蜷得更小一点,不过是为了能贴近他多一点。
他却吝惜去把掌心拢一拢。
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爱抚过的身~体也被其他男人肆意占有。
她曾甜甜地唤他阿离,那她又给了一个什么昵称那个男人。
她怎么敢。三千爱宠,到最终换来却是一场背叛?她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她的心里怎能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激烈的愤怒,还有那像积压了万年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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