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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绘月起身,很平静的推门出去,听着祖大夫交代母亲如何照顾清辉,她也一并记在心里。
谢夫人带来的仆妇将太平车两端栏板放翻,又将宋清辉从屋子里抬出来,准备放到马车上,送到曹门大街去。
宋清辉又恢复了洁净安宁,衣裳整齐,包着脑袋,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陷入了自己的梦境之中。
宋绘月走在仆妇们身后,银霄紧跟着她。
她那千层底的绣鞋踩在石板上,发出轻柔的声音,走的很坚决。
陪着宋清辉上了马车后,她靠坐在车壁上,半躺半坐,心里也和宋清辉一样很安宁。
在昨夜的痛苦和绝望过后,她恨也恨过了,哭也哭完了,她从这痛苦中脱身而出,重新成为这世界的观众,挣脱了蒙蔽双眼的牢笼。
她知道昨天夜里,若非有这么多的观众,张家豢养的死士无法露面,她和银霄恐怕无法活着从张家出来。
她不是单枪匹马的英雄,无法以摧枯拉朽之势让张家瓦解崩塌,想要在和张家的博弈中胜利,就要将自己也变成腐肉上的一条蛆,让夺权者的胜利变成自己的胜利。
和这一场顿悟相比,张家的“以和为贵”,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种顿悟令她宁静,因为这对她来说无需再动感情,不必撕心裂肺的痛苦,这种斗争,不蕴含任何杂乱的事物,单纯的就是去争权夺利,然后报仇。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曹门大街,宋绘月下了马车,就见谭然满头大汗的往里搬东西,只搬,并不清楚这些东西要往哪里放,以至于盐罐子都放在了宅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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