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颀长,长着张圆脸蛋,品貌不出众,也不见伶俐,甚至还有些木讷。
此时她正拿细绢擦拭屋子里的檀木妆镜,意识到小主人的目光,用手背把额前一缕碎发拨开,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道:“小娘子,可要吃果子?”
钟荟发现她的眉很淡,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很有神采。
“窖里藏久了没甚好吃的,”钟荟放下手中的白玉连环,摇摇头道,“你得空把西厢的书房收拾收拾,懒怠了一冬,功课落下不少,回头夫子又得唠叨了。”
蒲桃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却并未流露出异色,应了一声便去忙了。
不多时,书房已收拾停当。
钟荟环顾四周,除了香炉、文房和书卷外再没有旁的物件令人分心,整个书房素净得几乎有些‘室如悬磬’的意味。
然而细微之处却足见蒲桃的细致:绯红的茱萸纹织锦帷幔换成了浅缥色绫绢,莲花香炉里熏了上好的沉水,袅袅地氤氲出一室馥郁香气,炭盆里用的不是寻常的木炭,而是用炭屑匀和香料制成的。
纤尘不染的书案上搁着笔墨纸砚并两卷书,正是她因病撂下的。
应该有的样样妥帖,不该有的一概全无,这差事看着简单,要办得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又合她心意,没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不成的——换阿杏多半错漏百出,换阿枣必然画蛇添足。
再者钟荟从未流露出对俗香的厌恶,蒲桃却逐渐将那些杂七杂八的香药香丸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三五种淡雅幽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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