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老城区一家破旧的粥店见面,这个点还开门的,除了连锁快餐,也就只有这种本地人开的家庭老店了。
孟笃安先到,点了一锅猪杂粥,这是赵一如最喜欢的,孟笃安并不喜欢吃内脏。
她进门,看到穿着家居裤就出来的孟笃安,走过去,示意他跟她出来一下。
两人拐进店门口的小巷,她递给他一包东西——这种东西在店里拿出来总归是不吉利。
“不要打开”,她小声说,“我还要拿去医院检查”。
孟笃安先是一怔,继而很快明白。他右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密封袋,冰凉光滑的质感让他浑身一麻。
由人做下的,必由人来承担。
“这是…?”他还是不死心。
“不是我杀的”,她还是要为自己解释一句,“胚胎有问题,流产是迟早的事”。
她说这句话,是想告诉孟笃安:我没有杀死你的孩子,你也没有间接杀死你的孩子,大家都放过自己吧。
但孟笃安完全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显得有丝毫轻松。相反,他一直赖以支撑的某种信念,在这一刻坍塌了。
他把密封袋还给她,转身进店、坐下,神情依旧冷静,但眼神已是克制不住的涣散。
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她瞬间的反应是心痛,甚至心碎——她曾经全心全意崇拜孟笃安,因为无论时事如何变化,他总能坚持自己的选择、不怕付出任何代价。他固然会有脆弱的时候,但内心柔软的男人,如果兼具坦诚与笃定,往往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这其实也是她,一直不能忘怀他、始终试图向他靠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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