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总计十一位遇难同事的筹款纪念会定在农历冬月初一举行。
因为事发突然,基金会没有让另外两位缅甸回来的同事继续工作。赵一如和她们一样,继续领取原有的薪水,但是不参与工作,并且定期接受心理辅导评估。
完成这个报告并不容易。对赵一如来说,这就等于一次性写上十一份葬礼致辞,每一份都要淘尽她内心的隐痛。
但她还是决定接受这个任务。
孟笃安没有干涉她,大多数晚上,他都静静待在和室里,留她一个人在卧室沙发上。
有时候她也会在沙发上睡着,边上放着打字打到一半的电脑,手背上偶尔还有湿痕。他也很少看她写的内容,只是帮她确认已经保存。
纪念会这天,她没有穿长礼服,穿了一件黑色针织上衣,搭配她衣橱里唯一一条黑色长半裙。
她还提前一天去银行保险箱取出了那个深夜蓝丝绒盒子——在缅甸工作的这些年,她从没有回来看过它。
她原本打算捐出它用作慈善义卖——孟家的珠宝足够她借戴,如果有朝一日离开孟家,以她的生活方式,这枚北极星只能永远躺在保险箱里。
“你有没有想过”,辛未然听说了这个主意,摇了摇头,“孟先生一定会帮你把它拍下的,就算他不拍,之沛也会,这就不是我们的初衷了”。
也对,所以她最终戴上这枚胸针。
留给她胸针的赵鹤笛,是她人生路上的第一颗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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