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余年来,他与自己亲生父亲的第一次见面。
他自然还记得他的模样。
——帝王保养有方,然而十年过去,岁月也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这样的距离下,纵使是傅时画现下并不能完全理解的魂体状态,他却依然能在一瞬间看出这十年来,他的变化。
他也曾将他抱在膝头,也曾将他高高抛起再接住,与他蹴鞠,赛马,亲手教他弯弓射箭,落下宫墙之中难得真心的笑声。
父子重逢,本应有无数种开场白。
傅时画不是没有想象过这一刻。
有千帆过尽,释然一笑,有他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有他在得知了一切后,彻底撕破脸,天各一方,拔刀相向的模样。
也好过此时这般……
这般什么呢?
傅时画唇边浮现了一丝冷笑。
这般最近的距离,却分明咫尺却天涯,这般最熟悉也最陌生,这般针锋相对,暗怀心机,道貌盎然。
这个时候,再去提什么开国先祖的约定,提什么父子血源与亲情……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傅时画看了昭渊帝片刻,竟是突然笑了:“一定要这样吗?”
“吾儿,为我大崖而死,是你的荣幸。你我都将名垂青史,不必只看此刻。”昭渊帝的唇边浮现了一抹虚幻的笑,他的的目光似是已经透过傅时画而看向自己的万里江山,也似是带着虚伪也或许他自认并非不存在的父爱:“你身有傅家血脉,自小耳濡目染,当知道此刻如何做,才是最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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