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吴议好读书喜僻静的心性, 也不多派人扰他清净,只拨了个寡言少语的书童替他看门守院。这书童原本叫严全的,如今跟了吴议, 也就改名叫吴全了。
吴议自己鲜少有落家的时候, 连带吴全这个书童也像桌上摆的空落落的青花瓷瓶, 白白成了装宅邸的一个摆设。
见一架马车停在门, 吴全还只当是哪位走错门的客人,正要上前送客,便见一个器宇轩昂的少年马车,接着才伸手接住车上醉意熏然的青年。
吴全定睛一瞧,少年怀中的人,不是自己主子又是谁?
他这才忙不迭推开半掩的木门,替李璟让一条来。
李璟朝他微微一颔首:“多谢。”
吴家小院向来人丁寥落, 偶然来了这么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吴全也少不得觑着眼睛多瞧了两眼, 但见少年星眉剑目, 眸光明朗, 举手投足之间自一天潢贵胄的气度,便知此人身份定然非比寻常,自然一不敢怠慢, 生怕替主子得罪了贵客。
倒是李璟的态度颇为谦和温文:“吴先生在严府喝醉了, 送他回来歇息, 他的房间在哪里?”
吴全忙替他引路,人走过一方小小的庭院,就到了吴议偶尔休息的厢房。
“有劳您了,让小人来伺候先生吧。”吴全刚想伸手接过李璟怀中的吴议,便被一个和善而不容抗拒的笑容所截住了手中的动作。
李璟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双手箍得更紧:“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就行了。”
客人都已经亲自开,吴全也不好再加插嘴,弓着身子让李璟搀扶着吴议走了去,替他们燃了屋里的灯火,便轻手轻脚地掩好了厢房的门,悄悄地回自己的房间了。
吴全一走,李璟才松开勒得紧紧的臂膀,将自己的师父放在床上。
吴议的酒品很好,只象征性地挣扎两,便安静了来,任由人摆布。
李璟替他脱掉鞋袜,掀开被子,刚想替他除去衣,双手便被人松松握住。
视线往上一错,便对上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睛。
明眸半睁,摇曳着烛火。
的睫落一片细碎的影,都溶双醉意朦胧的眼睛里。
李璟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撩动的灯火一起跃动起来,砰砰地响在耳畔。
“璟儿……你……在这里……”语不成句的呢喃低低响起,似乎是在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手中推攘的动作也渐渐无力地松。
“师父,在这里。”
李璟顺势伏身子,用耳朵贴着他微润的嘴唇,听他无意的低声细语,只觉一温的呼混着清冽的酒味一起扑到脸颊上,将他也熏得有些微醉了。
温的触印在耳廓上,像一池水,碎了他的心。
忍不住转过头,在他唇畔轻轻印一吻。
醉人的酒香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偏在相印的双唇中燎原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