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武后微微一弓身：“儿臣先陪太子殿去侧殿歇息了。”

武后深深望向李弘一眼，终究是摁住心头的动容，一番关切的话语噎在喉头，终于只吐轻轻的两个字。

“去吧。”

——

李贤和吴议合力将李弘扶往侧殿，早有人捧上阿胶熬好的温水，吴议半托着李弘的颌，连送带喂两颗药，一温水还没到喉咙，就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呛了来。

李贤见状，赶紧手忙脚乱拿袖子往唇上一，便见一抹鲜血绽在袖，心知大事不妙，立即着人传了沈寒山过来。

沈寒山本早早等候在侧殿中，哪里还用通传，听到殿里的风声，不过片刻就已经撵到。

一见此状，心中顿时如踩空一脚，猛然一惊之后是终于落定的踏实，好似一早该结束的话本，终于到了最后一句唱词，就该由这个本来治病救人的大夫，来为这条虚弱不堪生命划上一个最后的终结。

悄悄一撇头，正欲悄悄差人回禀武后，便被李弘一手极用力住了袖子：“不……不许去……”

沈寒山不由低头望向辗转在榻上的这名青年，那双一贯沉静安然的眼睛罕见分痛苦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阵不忍，连手切脉的指劲都不禁放轻了许多，仿佛只要一个用力，这支瘦弱的手腕就能碎在自己的手中。

“……咳……沈博士，你万万不可以去……”李弘反手握住的手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叫沈寒山也挣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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