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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陈庆之为水先生留下了一坛自己酿的仙人醉。
回去的路上,陈庆之牵着白马,走过初见水先生时的那颗巨石,顿足弯腰捧起溪水,溪水顺着手缝缓缓流下,纵使陈庆之捧着很小心,也无力阻止。
在草堂里他向水先生说起了这几日的遭遇,他问水先生:“沈休文重情重义,对自己故友冒着杀头风险都要设牌祭奠,可是为什么会纵容对那些少年酷刑审问”。
“你不是说过,听雪堂是魔教,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吗”水先生问道。
“纵然是魔教,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呀,即使罪大恶极,何不一刀杀了,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就可以残害他们吗”?
水先生继续道:“狼群会为了受伤死去的同伴哀嚎,但他们绝不会可怜其他狼群,更不会怜悯弱小的羔羊”。
“先生是说,沈约这般的文人君子,也是像狼一样吗?”陈庆之忧郁地问道。
“乱世之中,芸芸众生不过蝼蚁,你要的答案自在江湖之中,你且出门去吧,去看看这人间,到底是何模样”。
陈庆之松开捧着溪水的手,任由其流下,轻叹一声翻身上马,离开了这座山谷。
他在这江南水乡安逸了太久,只觉得人间处处是欢乐,竟忘了如今天下,正是乱世纷争,这几日的遭遇,让少年对于自己那逍遥自在的侠客梦,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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