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见她心不在焉的,总是出神,盍邑附到她耳边轻声问。
蔺紓转身,与他对视道:“我自解禁以来便再未踏入过养心殿一步。”
如今阖宫都在说她蔺紓是个狼心狗肺的人物。
“那陛下可曾召见过你?”盍邑将她挡在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
“未曾。”
“如今阿元是在为什么烦恼?是为宫里的闲言碎语,还是为陛下的病情?”
宪元帝病情渐重,据说如今一日里有半日的时间是在昏睡,朝廷里暗波汹涌,盍邑虽从不结党,但私底下也曾听过些许风声。
其实宪元帝康健与否对他来说无甚影响,便是这天下明日就易了主,他所忧心之人也只有眼前女子与荆州百姓。
如今太子一家独大,宪元帝的子嗣中再无有能与其比拟之人,蔺紓作为其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然也受到众多庇佑,故而盍邑不慌。
“我不知道。”她平躺回去,望着头顶上的碧青色帷帐,抿唇不语。
在蔺紓心里,是宪元帝先漠视了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她向来记仇,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人。
“那阿元觉得自己做的对吗?”盍邑反问她。
蔺紓侧眸看他,斩钉截铁的道了一句:“对。”
她若不这么做,或许就不是“蔺紓”了。
“不过他们说的也对。”她自嘲的轻笑一声,“他都病成这副模样了,我却仍有心情与你寻欢作乐,可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物?”
盍邑微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卧于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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