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软了一些,小声嘀咕:“不过现在我总算晓得你在想什么,这还是好的……”
他听见了,摇头笑了笑,没过一会儿又听到女人问他:“那往后呢?往后你还会再信什么主义么?”
“心中无所信的人总会过得更艰难的,”她的神情又显得有些哀愁了,“譬如那些过多了苦日子的人总要信个教奉个神来安慰自己……主义什么的有时或许也是差不多的作用,再不济也能帮人找到些同样相信的伙伴,不至于太孤单……”
“倘若往后又有一种新的主义出现,你还会再相信么?”
“或者……你还相信会有这种主义出现么?”
那天的最后他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累了、还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也没有再逼问——白小姐一贯是这样,若是真不讲理起来便是天下第一的不讲理,可若诚心想要温柔便又是天下第一的温柔,她晓得他迷惘彷徨,于是也不会追着他的痛脚去踩,只默默把一切交给未来的时间去验证。
——而那天的那番长谈同样也给她带去了许多影响。
她们办刊物、本来就是要博采众家之言,其中牵涉的主义自然更是繁杂;而由于各类社会运动逐渐兴起,近来她们编辑部收到的稿件也越来越多,其中观点真可谓百家争鸣,谁与谁的见解都不同,且人人都有一番正经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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