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活过这个冬天了。
黎云书叹息着收起信,“给廖姑娘送去吧。”
廖诗诗在花音楼闭门谢客。
他们只能把事情告诉老鸨,再由老鸨转付给廖诗诗。
老鸨进去后,屋内一直保持诡异的寂静。二人在外面守着,等到老鸨面露歉意出来,“抱歉啊,诗诗她情绪一直不怎么好。她被打击得太大,都已经麻木了。”
谁知“麻木”二字刚刚落地,门内忽然爆发出嚎啕的哭喊。
如绝望的困兽一般,声嘶力竭的哭喊。
*
两人途径顾郎中医馆时,顾郎中正欣喜地打扫着院子。
去问缘由,听他擦着汗笑道:“这几日正巧放田假,子墨听闻关州平定了,正准备从清安回来看看,听说明日就到了。我收拾收拾,省得他又嫌弃关州灰尘多,不肯在这里呆着。”
顾郎中有个独子,叫顾子墨,与沈清容同岁,也是个秀才。
顾郎中一家,原本在更安全的清安城。十一年前清安招兵,顾郎中为了帮士兵们看病,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一来就是十一年。
这十一年中,他与家人聚少离多。医馆里事务繁忙,他抽不开身,只能等每年田假、援衣假或者过年的时候,让顾子墨从清安赶来聚一聚。
奈何顾子墨也是个专心学业的,起先几年还回来,自三年前中秀才之后,一心想着今年乡试中举,来的次数少得可怜。
在黎云书的记忆里,顾子墨此人爱干净得很,尤其嫌弃关州的风沙,出门都得用手绢捂住口鼻。这公子哥不知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看谁都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色,就差长吁短叹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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