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梅鹤庭依旧冷静,蕴藉,高效,好像又变回从前那水火不侵,不为任何风物移情的梅少卿。
只有姜瑾知道不是如此。
那日过去后,他跟着公子又去过公主府几回,然而每次连门都进不去便被拒了。
长公主这回,是真下了狠心。
每次铩羽而返,姜瑾都感觉公子眼中的霾色更深了一层。
奈何自缚的蚕茧。
谁都劝不得。
梅鹤庭的眼神越是沉静,姜瑾心里头就越发慌。
那种无声的压抑就好比,他眼底有两座压着顶的大山,峰顶还有雷公压着,雷公手里还有锲锤压着,每向下锤击一回,那山便沉陷一寸。
若有一日山峰完全沉入深渊,姜瑾右眼皮猛跳,总觉得要出回大事。
……
与这头的一潭死水不同,宣明珠耳根得了清净,日子过得很惬意。
无事便去寻杨娘子小酌一杯,或招个戏班听听戏,一时想起了,再问一问张浃年的腿伤养得怎么样。
有些人心眼不大,力气不小,一脚下去便踢裂了骨头。宣明珠瞧那孩子细脚伶仃的,不好人到她手里没几日,就无故磋磨死了。
厨下得了长公主的令儿,搭配着三餐给新入府的小郎君进补,未多久便作养得白润了一圈。
宣明珠莫名产生一种养兔子的心情,倒怪新鲜的。
只是宝鸦想爹爹,乌眉耷眼地趴在娘亲膝上问:
“阿爹什么时候办完差事呀?祖母送我的翻泥人,梅大耍得一点也不好,笨笨的,我想让阿爹陪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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