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尽宵这话实在是很真心,且出自个人感受。
贺遮也难得弯了弯唇,似乎对她评价颇为满意。
两个人之间静默了片刻,终于从一个黏腻的状态分开,崔尽宵把握着分寸微微向后撤了些,抱着怀里的匣子——那里面装了她阿姐历来的脉案,被她分门别类按照年月迭得整整齐齐。
她其实本心是很希望那位先生去亲自看一看阿姐的,但听了贺遮所说,也暂时歇下了这一份心思。
阿姐本性不喜见生人,且如今颇容易心悸受惊,那先生倘若真生得面目可怖,那么彼此之间还是不要见才好。
她又确认一遍那脉案没什么问题后,才细心妥帖地又将那匣子装好。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如果不刻意找话题的话,其实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但两个人都不是怕尴尬的人,因此这么面面相觑地杵着,也不会觉得太压抑。
就这么一路无话,一直到那位郎中的居所。
“若害怕,就忍一忍。”
贺遮嘱咐她一遍,他似乎是又沉吟斟酌片刻,坦然地伸出手来:“或许你可以牵着我——这样也许没那么害怕。”
崔尽宵眼里波澜不兴,手伸过去:“牵着兄长的手,的确能让我安心一些。”
这话说得浓情蜜意,可她连唇都没弯一弯,发丝垂落,遮掩过眼睛,把那黑沉的眼眸也挡住。贺遮寡淡一笑,牵住她手。
他们对彼此当下的心境都有几分心知肚明,却以一种诡异的心态维持出亲昵的姿态,跟随侍奉的人都垂着眼,对此视而不见,连带着他们彼此之间禁忌的关系也一起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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