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上海南站,于锦铭叫来一辆汽车,回到公共租界的寓所。
上了楼,他瞧见公寓门口放着一摞新书,七八本的模样,整齐地迭在一起。头一本书的下头压着一张纸笺,刚拿起,晚香玉浓郁的甜香便扑鼻而来,不必看便晓得是谭碧。
于锦铭抱起书,进屋,连带自己在火车上买的《时兆月报》一起,暂且搁到客厅的圆桌。他喊了两声常君,没人应,大抵是出门诊去了。
圆桌上摆着一些零钱,两只英国产的骨瓷茶杯和仅有一截残烟的烟灰缸。贺常君不抽烟,平时这只烟灰缸只有于锦铭在用,可他分明记得自己临出门前倒过烟灰。
于锦铭若有所思地拾起残烟,嗅了嗅,有股呛人的劣质烟草味。这显然不是谭碧留下的,她和苏青瑶一样,抽的都是口味清淡的“小仙女牌”。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家里来过一位神秘的客人。
于锦铭观察着半截香烟,联想到兄长同自己说的话,眉头微蹙。
他原以为兄长这次来,是为了苏青瑶的事,可等见了面,才知道是父亲中风了。
于锦铭听后,一时有些慌乱:父亲的身体向来硬朗,好端端的怎么中风了?没一点征兆。要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兄长的“机要秘书”怕是干不久,自己更不必说,甚至整个于家,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能否保存下来,都成问题。
事发突然,于锦铭夜里打包行李,第二日天未亮,赶最早一班火车,随于锦城回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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