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六点的相亲,你妈跟我说了。
季明景:
别让我怀疑你跟那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季父只说完这么句,就像刚刚那个摔门而走的人,如出一辙地断然挂掉了电话。
一阵急促的嘟嘟声中,季明景五指死命攥住手机。
如果说母亲刚刚的指桑骂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现在父亲的威胁就是在将他往绝路上逼。
他突然无比抵触甚至惧怕明天的到来,可现在暗夜沉沉,四周一片寂静,旋在室内时钟秒针的滴答,被无限放大,好像一个扭曲的黑洞,一点点吞噬季明景濒临破碎的意识。
他猛地伸手去够到自己的包,动作有些混乱地从里面夹层摸出个白色小瓶,瓶里的药片随着他发抖的胳膊响起某剧烈的颤音。
季明景瞳孔缩紧,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定定地看向瓶子上的字。
如果把这瓶药片全都吃了
是不是就能解脱?
他的手像按下某开关,不抖了,僵白手指缓慢而流畅地拧开瓶盖。
从前也想过,如果得了绝症,如果被逼成重度心理抑郁,如果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是不是爸妈就会他稍稍温柔一点,宽和一点,包容一点?
那他做出点决绝的举动,他们是不是也会心软呢?
季明景着魔般注视那个圆形瓶口,眼睛像彻底放空,只有程序在操控他的动作,驱使他将瓶子倾斜,药片一股脑涌入手掌。
他仰起头,毫不迟疑将它们全数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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