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国庆长假前的那次午休,我帮同桌发作业,趁班上同学都睡着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把作业簿放在桌角。
我以为全班四十多个人,除我以外都在休息。但一抬头,却看见裴雁来还清醒着。他没睡。
我攥着作业簿来到离他不远的过道上。他的侧脸逆着光,我甚至能看到那一层细细小小的绒毛。
早些时候,我对他的认知还很浅薄,当时总以为“君子慎独”,盲目地认为像裴雁来这样的人,眼睛应该是一池温柔的春水,又或是浩渺的江风。
可我是个矫情的傻逼,关于他的事情我几乎一次也没有猜对过。
他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眼神从我身上一瞥而过,冷白的日光无情又圣洁地披在他的身后,像是什么冷漠的神祇巡视治下的领域,而后,他不经意地活动了一下因为写字而感到疲惫的手腕。
不夸张地说,我从这些简单的肢体语言里看到一种神性。
我听到我的胸腔重重的咚了一声,然后视线慌不择路地飞快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蛇蝎,可明明脸在发烫。
我明明意识到了什么,却想不明白,说不清楚。
国庆假期结束后,我和裴雁来都开始走读。我回家,有一段路和他重叠。
也记不清从哪天开始,跟在他身后成了我最隐秘,最不可告人的癖好,明知道这样很猥琐,很龌龊,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饮鸩止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十一月初,天黑着,外面还泼起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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