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忙不迭地点头,小舅舅能为她增改批注,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最好第二日夫子能认出他的笔记,放过她。
顾以宁落笔,那字迹如仙露明珠,纵逸潇洒。
“读书之后,我便知——大梁律法之教民榜文中有云,无故寻衅滋事者,鞭笞五十。”
烟雨在桌案旁看着,只觉得更有底气,她觉得明日过关的概率无比的大,心下便像生了翅膀一般,扑棱棱地很是雀跃。
“小舅舅,我好开心啊。”她趴在桌案上,仔细地去吹字迹上的墨汁,希望它干得快一些。
顾以宁将笔搁下,眉宇间波澜不起,无意一句问起:“翌年要去广陵?”
烟雨仍旧趴在桌案上等墨汁干,闻言嗯了一声,“我娘亲在广陵有几亩田地,一间小小的肆铺,她说我又是广陵人氏,该回到故土去。所以今岁将一切打点好,翌年就去广陵了。”
墨汁在竹宣上慢慢浸润凝结,小姑娘的声音绵软,带着些憧憬,“我娘亲往金陵府衙去了好几回,想求一张户籍迁移的路引,可惜一直未成。不过近些时日似乎有所松动……”
顾以宁嗯了一声,嗓音在马车中显得迟重,烟雨并未在意,只将作文章的纸仔细卷起来,再用发绳缠了一圈,开心地握在身前。
“小舅舅,我走啦。”她是个讲礼节的小姑娘,这一时瞧见马车外石中涧垂手站着,知道小舅舅晚间还有事,这便欠了欠身,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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