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的传言,当初人可是自己说,绝不去都察院的!
吏部尚书张瀚的宅邸位于京城西城澄清坊头条胡同,就一个吏部尚书的宅邸来说,着实不算大。而且,以六部尚书之首,堂堂天官冢宰的家来说,门口也不够热闹。尽管他看似掌管着铨选的大权,但就因为廷推的时候以末位入选,多年来又是凡事仰张居正鼻息,以至于他这个吏部尚书在六部尚书中从来就不算是强势的。
这一天,当张瀚的轿子照旧从头条胡同抬出去的时候,坐在四人抬大轿中的他便在脑海中不知道第几次转动着一个问题——他的年纪比张居正大那么多,旁人却只将他视作为张居正的附庸。南北两京那么多京官的职司,他这个吏部尚书能够做主的又有几个?位卑权重的科道言官,他能影响的又有几人?
他是这辈子做个犹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吏部尚书就知足了?
“到底还是当年没把握住机会……”
张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嘉靖十四年自己金榜题名,高中二甲进士的情景。那一年四月的馆选,三十出头的嘉靖皇帝亲自莅临文华殿出题选拔,可他却偏偏没能通过。那一届的庶吉士中,最终出过一位很有名,任期却很短的阁老,那就是敢和高拱打架的赵贞吉,余者多数都在严嵩的排挤下郁郁不得志。而与庶吉士失之交臂的他,又因为从来没有一天进过翰林院,也只能把一部尚书当成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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