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她的侍读,这会儿想必已经在掖庭属了。”
我怀着一丝侥幸道:“或许龚大人并没有去掖庭属呢?”银杏垂眸一笑,并不答话。我们都知道,以信王的心性,龚佩佩绝无可能逃脱掖庭属的盘问。我冷冷道:“华阳当真有主张,自己逃走了不算,还带走了妹妹。服侍祁阳长公主的宫人和侍读女官,必是要遭罪了。金枝玉叶固然贵重,难道旁人的性命却都是草芥么?!”
银杏忙左右一望,制止我道:“姑娘慎言!”见四面无人,这才又道,“如此说来,出云阁也没有什么好景象,姑娘去了,只是徒然心伤。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龚佩佩甚是无辜,思之不禁恻然:“当年我在掖庭狱遇见你和秋兰的时候,曾给你一个手炉取暖,还记得么?”
银杏笑道:“怎能不记得?若没有那只手炉,奴婢早就冻病而死。姑娘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
“那只紫铜手炉,是夷思皇后崩逝那晚,我跪在椒房殿时,龚大人送给我的。那时她还只有十三岁,所有的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唯有龚大人雪中送炭。”
银杏一怔,笑意微凉:“原来姑娘是念起了往日的恩情。瞧一瞧也好,瞧一瞧心就安了。”
出云阁的大门紧闭,里面传来微弱而杂乱的哭声。我心中一酸,指尖触及冰冷的铜环,立刻缩了回来。还记得咸平十八年的春天,龚佩佩紫衫如花,独自立在廊下,踮脚挂起碎玉风铃。淡淡的欢喜,一如风铃轻柔缥缈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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