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事了。”
高旸道:“曰:‘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75]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我并非揶揄他的意思,然而也懒得否认:“殿下‘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76]。甚好。”
高旸无声大笑,忽而眼底一湿:“玉机,想不到你还肯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多事。”
于极度绝望的孤独与煎熬之中,终于等来一个明白人,若换作是我,就算没有激动得晕过去,也会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来。许久没有听他唤我的名字了,乍听之下,生疏而亲切。心中微微刺痛:“看来我不该来。”
高旸微笑道:“现在说这话,已经迟了。”说着将我打量一遍,双目一亮,“许多年没见你穿得如此……嗯,质朴了。像是小时候在熙平姑母那里闲坐的时候。”
我摇头道:“我做奴婢时候,何敢与殿下闲坐?殿下必是记错了。”
高旸微微一笑:“你进宫前,‘梨花忘典’的那一日,我不会记错。”
咸平十年的早春,玉枢、高旸、柔桑和我,四个人在梨树下饮茶观画的闲适与融洽,他没有记错,我也不会忘记。我叹道:“我这一次来,有好些事情想请教殿下,还望殿下赐教。”
高旸笑道:“你我自幼相识,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况且我时日无多,不必如此客套。”
我一怔,蓦地心中一酸,忙从包袱中抽出一柄小小的蒲扇,不动声色道:“时日无多?为何要说这样的丧气话?”顿一顿,自己的心也冷了,“如此说来,殿下果然是一心求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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