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拂衣仰头望着,在满地战后的硝烟里,听见士兵说皇帝已经带着部分大军返回了炽微,留下两个大将军接受西凉的求和,谈判国土的分割,与日后的进贡。
“不愧是当年一剑封疆的少年天子,有这样的人做我们的国主,真是炽微之幸,百姓之幸啊!”
客栈闲谈落入夏拂衣的耳中,让她总是不苟言笑的面容也微微柔和,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来。
大军返程不过三天,想来他们大约是在路上擦肩而过的。
夏拂衣倒也不觉遗憾,她在边城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向着西凉的国都悠然而去了。
盛夏刚过,阳光尚还带着热意。
她一袭白衣骑在马上,行于城池山水间,自由潇洒如天地间的风。
渐渐的白衣换青衫,青衫加轻裘。
她从盛夏走入深秋,深秋走入凛冬,凛冬再走到初春。
季节周而复始,她的衣衫渐渐穿旧,却直到手肘处洗破了一个洞都不肯换下。
这些季节里,她走过了西凉,走过了大漠,去过了到处是蛊的苗疆,也置身过瘴气包围的北溟……
她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曾睡过北溟能看星星的树屋,也睡过荒野中漏雨的茅草房。
她喝过大漠里辣得要死一口下去烧心烧肺的黄沙,也喝过蓬莱上绵软清甜喝下去回味悠长的蓬莱雾。
她像真正自由的风,刮过烈日炎炎黄沙漫天的荒芜塞北,也经过阴雨绵绵小桥流水的杏花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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