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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苏尔爬下树梢,胸前的撕裂感愈发强烈。据说女人在分娩关头,会选择让人剖开肚子拯救婴儿。想不到我既没结过婚也没怀过孕,却也免不了有被分成两半的一天。帕尔苏尔一边挪着步子,一边靠滑稽的想象对抗疼痛。
死马的尸体慢慢滑下陡坡,刮下松枝腐叶。它死得挺干脆,只是姿态和她曾经的伙伴露娜神似,让她的目光不敢多做停留。暗红近黑的污血混合泥水,形成浅坑,在雪地里不断蔓延。
波加特的上半身浸没当中,大腿和膝盖全被坐骑压在身下,以致从侧面瞧不清伤口。但他睁大的眼睛里已无光彩可言,单纯映照出面前的雪杉。他看着她,沉默不语,胡子上沾满粉红血沫。乔伊一定伤到了他的内脏。这一下远比坐骑瘫倒的压迫更严重。为自己毫不知情的阴谋送命的可怜人,帕尔苏尔惋惜地想。
她的箭没能起到同样作用。雷戈捂着脸跪在雪里,鲜血沿手套缝隙流淌。他肩膀的伤势也并不致命。放箭时帕尔苏尔几乎没细想,但目睹银歌骑士在眼前哀嚎呻吟,一阵强烈的喜悦浮上心间。我确实能打胜仗。
可当复仇的喜悦消退后,她首次仔细打量他的脸。这是人类的脸,年轻的脸,其中大半被血覆盖。他提着长矛利剑冲进苍之森时,是否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无知又愚蠢的家伙,你们并非所向无敌。帕尔苏尔想大笑,高声嘲弄对方,但她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正在微笑,直到乔伊别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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