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人进到屋中,村长详细地把昨天如何联系上衡月和衡月同意担起他监护人责任的事完整跟林桁说了一遍。
“还有就是……”村长看向林桁,欲言又止道,“你爹他……已经去世了,半个月前的事儿,昨个你姐给我说的……”
这个“你姐”,自然指的是衡月。
村长说着,话音渐渐没了声,他这个年纪,该是看惯了贫苦,但此时都有点说不下去。
林桁他妈生下他没两年就受不了跑了,如今爷爷奶奶走了,爹也死了,血浓于水的亲人一个不剩,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虽说衡月答应会照顾他,但毕竟非亲非故,能照顾到哪个份儿上谁也说不好。
但无论如何,跟着衡月去大城市是林桁如今最好的选择,他爷爷奶奶看病耗光了家里积蓄,后面又是买棺材又是办丧事,这家徒四壁的,不知道变卖了多少东西,他身上怕是没剩下几个钱。
总不能让他真的学也不上,窝在这地方步老一辈的后尘,挖一辈子地,种一辈子庄稼。
村长叹了口气,从衬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烟,想抽一口,余光瞥见一旁像杆荷花茎亭亭立着的衡月,又把烟盒塞了回去。
得知林青南去世,林桁反应意外的平静,他垂手站着,只淡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面上丝毫不见悲伤,连他父亲如何去世的都没问一句,仿佛死的只是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屋内安静下来,压抑厚重的气氛似一团缠绕不清的透明清雾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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