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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的仪式正在无名的荒岛中心进行着。
奏鸣的铜钟毁了,颅柄的祭刀成为了新的钟槌,尼尔的身体化作了新的鸣钟。
钟声用尼尔的身体鸣响,声音比之前的铜钟更幽远更清越。
钟声回荡!
每敲一下,黑袍的敬伏就深一分,每敲一下,尼尔的颤抖就更剧烈。
他像个人偶被束缚在铁链的中心,血从他的伤口涌出来,从他的七窍挤出来,从他的毛孔渗出来。
他的身体越缩越小,越析越干,身体下的血池越积越大,越聚越深。
血池汇聚在草地上,静如深潭,古井不波,血面像涨潮般一点点上升,只是上升,一滴也不愿渗透进土壤。
尼尔流光了全身的血。
他的血,他的水,细胞的液,组织的浆,身体里一切能被称为水的东西几乎都混进了血池。
他变成一具与骨架类似的干尸,套在纵横的铁链当中,彻底地失掉了全部的生机。
然而钟声还在继续。
就像把古寺的镇钟换成了教堂的摆钟,干枯的尼尔依旧在鸣,只是变得轻快,变得高亢。
黑袍们兀然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强劲的心跳与钟声混杂,有节奏的交替,像打击乐的混响。
尼尔在那混响中裂开了,以颅柄的短剑为中心,整个胸膛从中裂开,把插着剑的心脏搏动着从胸膛中鼓了出来。
那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心脏,一个过份强壮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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