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们搬家了,搬到了一栋没有地下室的房子,我问我爸我那些内裤去哪了,我爸一直念叨可惜了那些茅台。
家里还是会来很多人,我爸也不会再让我下去——也没地方可以下去了,他漫不经心地介绍这是我的女儿,听着他们的恭维笑两声,笑不进眼底。我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他太可怜了,他身边就只有我了,但我又是这个样子,好像为了证明他可怜而存在的另一种可怜。
宴会后留下了两男叁女,加上我爸是叁男叁女,加上我是叁男四女,加上保姆是叁男七女,加上司机是……我就这样做着简单的算术题,然后坐在阶梯上看着两男叁女在客厅里嬉戏。
他们赤裸着身体,走起来,爬起来,站起来,身上的肉都会跟着抖动,我想把我的内裤借给他们穿,以此来遮掩他们白肉下暴露的红肉,跟杂交动物一样暴露着可供同类嘲讽的弱点。
我想到自己,我掀起自己的裙摆把脑袋伸进自己的腿间,手指将要剥开我的内裤——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楼梯,挡在了我的前面,我剥开我的内裤,又剥开那个小小的缺口,原来我也是白肉藏红肉的杂交动物。
我抬头看我爸,我问他,你是什么颜色的。他把我抱起来往房里走——我的房间自打住进来锁就坏了,连门也是关了松,松了关,没完没了。
就像我爸把他的红肉藏进我的红肉里一样,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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