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讽刺的是,明日才开考,可他不仅已经知道了六篇试论的题目,甚至以陛下的名义出的策论题目,他也已经知道了。
勾画河流的墨笔一颤,温鸣想,无论他自己想不想知道,无论他在心中如何为自己辩解,他知道了题目,就已经是在舞弊了。
笔尖悬空,颤动许久,才重新落到了纸面上。
这时,一个小沙弥轻轻敲了敲门,在门外道:“温施主,寺外有个药童找你,说是城中千秋馆的人。”
千秋馆?
“我这就来,劳烦了。”温鸣放下笔,起身去了普宁寺的门口。
小沙弥传了话后,就趁着大雨还没下起来,拿着扫帚继续扫地。不过他还没扫干净多大块地方,就看见温鸣去而复返,手中紧紧捏着一封信,失了魂似的,身形踉跄,站不稳一般。
他立着扫帚,犹豫要不要上前搀扶,就在他犹豫的几息里,雨突然越下越大,温鸣也已经走远了一段路。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温鸣耳边一直反复回响着那个药童的话:
“馆中去收药材的人路过温公子的家,就顺路去看了看,得知温公子的妻子已在几日前病逝……今天早晨邻居没看见人,去探望,才发现温公子的母亲已经走了,没了气息。”
那个药童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耳里。
有风挟着冷雨重重地扑在他的脸上,很快混成水,裹着他的眼泪往下流。
此刻,温鸣全身都在颤抖,却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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