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摸了摸蓄的花白胡须:“侵占在室女继承的财产,依我朝律令,轻则贬官,重则入狱,这位杨待诏的前程尽废。公子是想?”
谢琢被浓睫遮掩的眼眸恍若冬日覆着冰的平湖,全不见平日里的风光月霁,透着股毫不掩饰的冷漠,眼尾缀着薄笑。
“翰林院要编纂当朝陛下的《实录》,我资历太浅,尚无资格,除非杨严被贬官。”
只有参与编纂《实录》,他才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翻看咸宁帝的《起居注》和《时政记》,才能最直接地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临走前,谢琢将抄好的几页医案递给宋大夫,用沾湿的绢布反复擦拭手指,玩笑道:“宋叔,您十几年来,字还是没什么长进。”
等人走了,宋大夫看着满满当当一砚台的墨,越想越气:“我一个开方抓药的,字写得丑怎么了?说我字丑就算了,竟然磨完了我整整一锭墨!这手是有多闲?”
另一边,谢琢刚从千秋馆出来,葛武就上前来,给他披上松叶纹的淡色长披风:“宋大夫吩咐的,快入秋了,天气渐凉,公子秋冬都不好过,千万不能受寒!”
又低声汇报:“公子,我留在杨家附近的两个闲汉,刚刚来找我要赏钱了。”
谢琢看向葛武:“有新消息了?”
“没错,说是杨氏找媒人,替她带回来的那个继女说了门亲事,给一个死了妻子的赌棍当续弦。现在,那个姑娘还被杨家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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