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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能手刃仇人,但陆常悠欠他父亲的这笔账,他身为人子,必须讨回来。
他和林浓早就达成了共识,梵帝斯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陆常悠盯着那颗子弹,愤恨至极,不甘至极,她恨季修和铁济沙,也恨景九祁,恨每一个把她困在过往屈辱里的人,谁都不无辜,谁都是凶手,害她也好,迫她屈服也好,是他们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夜夜不得安眠,生不如死。
她只对不起她的父亲,只有父亲懂她的骄傲。
她握紧双手,屈膝跪下,看着那颗子弹,声音发抖:“对不起。”
“我还有两个条件。”景召俯视着,眼底覆了一层寒霜,“永远都不要对外提起我,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常悠咬紧牙:“我都答应。”
景召把文件扔在桌子上:“把这个签了,下午我会让人过去接手公司。”
陆常悠签了字。
梵帝斯自今日起,正式易主。
夜里,秋意寒凉,月朗星稀。楼下的窗户没有关,风卷起窗帘,吹着帘子上的流苏高高飞起,伴随着呼呼响声。
窗帘缠住了墙上的挂画,被风狠狠一扯,咣当一声,画掉在了地上,裱框的玻璃四分五裂。
陆常悠披着衣服出了房间,听闻楼下有声音,她抱着手下楼。
“晓玉。”
“晓玉。”
陆常悠喊了两声,帮佣阿姨不知去了哪里,屋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还有风声。她细听,有脚步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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