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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压着地面颠颠的滚,李怀信迷迷瞪瞪间忽听呜咽啜泣声,嗡嗡地绕在耳边,苍蝇似的招人烦。
只听车夫长吁一声,拉了缰绳,马嘶跺蹄,刹在了路边。
李怀信再不情愿,也从软塌锦被中坐了起来,端着一张阴郁疲惫的脸,哑声问:“何事?”
马夫回道:“前头有人出殡,咱给让个道。”
闭目打坐的贞白睁开眼,不经意地开口:“难道死了两个人?”
马夫盯着前头一列披麻戴孝地长队,由二十四人抬着一口棺材,女眷低垂着头,哭哭啼啼地抹泪,刚想答贞白的话,就见长队的后头拐出又一口棺材,立即愣住了,张嘴就道:“您怎么知道?”
这人神了。
贞白淡声答:“这是双日。”
马夫蓦地反应过来:“对哦,差点忘了,今儿个初八。”
按民间习俗,若家遇丧事,都会择单日出殡,因为双日意味着要死两个人。
李怀信撩开竹帘,寒风伺机灌进来,裹着朦朦绵密的细雨,冷霜一样扑在脸上,他被突袭的寒流吹了个透心凉,盯着烟雨中一列送葬的队伍步步临近,开路的在前方抛撒纸钱,纷纷扬扬撒了满地,被寒风一卷,飘到了马车顶,又从窗边掠过,划出李怀信视线。
此处是个大路口,送殡的队伍停灵路祭,鼓乐一奏响,李怀信不禁皱起了眉,嫌吵。他微微偏头,瞥见抬棺的二十四扛和花花绿绿的纸扎,低喃了一句:“挺讲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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