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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君垂眸,长睫半遮半掩,她知道眼前站的是沈昶,或许她该热情的上前,贴心接过沈昶带着风尘的貂裘;或许她该面惹红云,含羞带怯,学着新婚妇人的娇柔贤淑。
偏偏她浑身僵硬,面上挤不出笑容,整个人像定在原地。
沈昶先有的动作。
陆挽君眼前出现一双厚底长靴,黑色狐裘上还带着湿气,一双带有薄茧的手朝她伸来。
陆挽君半响才鼓起勇气将温热的手放到沈昶手中。
“姑母,这是挽君。”
沈昶声音平稳,介绍陆挽君似乎习以为常。
陆挽君跟着唤了声姑母。
陆挽君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惊春园的,长素被沈昶支使去厨房张罗饭菜,别枝被沈昶派去整理江南带回来的物品。
卧房中只剩下她和沈昶。
屏风后面偶而传来滴答水声,是沈昶在沐浴。
陆挽君盯着贡台上燃着红烛的连枝灯发愣,烛火微微颤抖,摇曳的火光倒映在窗棂上,像手舞足蹈的疯子。
她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上一世,她是罪人。
害死沈昶的罪人。
虽然这罪人的名声并不纯粹。
当时已经叛主转投南阳公主的今雀在郁哥儿头七那天告诉她,闷死郁哥儿是沈昶下的令,不然今雀一个奴婢,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小主子下手。
而沈昶要今雀闷死郁哥儿,是为了娶南阳公主。
得知此事的当晚,陆挽君从荀太后处拿了药,下在了沈昶喝的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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