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无意间的一瞥,玄净发现枕边人后脖颈上有淤血。细细的红丝如同密集藤蔓一样,蜿蜒向下,直到掩进衣领。
寝衣褪下来,模样更惨。雪白的嫩背上长长一片红印,有两块甚至蹭破了皮。
“背都磨破了当时怎么不说,不知道疼?!”他翻出药膏给人仔仔细细敷上,手法很轻,语气却异常严厉。
春姬懒洋洋地趴着,弱声反驳:“不想扫兴嘛……”
玄净动作顿住,头一回被气到哑口无言。他是真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舍也舍不得,留也留不住……
想着有些事情就算不提也一直在那放着,与其假装避开,不如摆到亮堂处,他沉声说:“以后别再这么疯了。过去半年又如何,我总归是在这里不走的。”
分道扬镳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
手心之下,细瘦的肩膀在他说完后微微颤抖起来。她将脸埋进臂窝,委屈的泣音一点点漏出来:“我怕……离不开你。”
玄净将擦好的药放到一边,凑过去顺了顺她的头发:“想我随你回去?”
“不要……”
“不要?”
“父王不可能让我嫁你,那你跟我回去干嘛?平白遭人笑话吗?”她抬起的泪眼有些凶,却不知凶的是僧人,还是自己。
“玄净,你待我再好都没有用……”春姬自厌地覆面而泣,失却了所有神采。
多败兴啊,明明可以醉生梦死地痛快半年,可她愚钝至极,非要撕开那虚妄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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