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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走后,刘立杆重新倒在床上,太阳出来了,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他感觉有些热,也不知道是阳光还是空调的原因。
酒店里的中央空调,一般在半夜和早上九十点钟,大批的客人都退房了,服务员正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停机一段时间,这时候又重新开始,朝房间里喷着暖气。
刘立杆盯着风机口,绑在铝合金格栅上的那根红丝带,看着它在风中飘啊飘的,“我舒展开又跌回我自己,又把自己抛出去,并且独个儿/置身在伟大的风暴里。”
刘立杆想起里尔克的这句诗,又想起“心旌飘摇”这个词,他不知道谁的心旌会是红色的,如这根红丝带。
至少他的不是。
刘立杆仰面躺在那里,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心空落落的,有点慌,有点涩,有点摸不着方向,这个感觉,在他以前,真正投入地写完一本戏,或一篇的时候会有,不管是写戏还是写,那都是在经历别人的人生,你怎能不大汗淋漓?
当然这个大汗,是心里的,刘立杆觉得,心累了或者空落的时候,心,也是会流汗的。
真正投入地读,看电影,听别人讲故事,不也同样是在经历别人的人生?只要你不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你也一样心会紧,会压抑,会兴奋,会流泪,会流汗,甚至滴血。
等到刘立杆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员进来过了,在他身上,体贴地盖了一条毛毯,还把窗帘拉上,把夜灯打开了,房间里有了昏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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