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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动荡,四周昏黄。
陆秋娘就那么坐着,身形纹丝不动,宛如一尊泥塑。
眼神中却射出难言的色彩,有恼怒、有失望、有悲苦、有凄怆……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化作难以言喻的气质。
杨朝夕从未觉得、娘亲是这般柔弱无助,青春丧夫,又饱经战乱,时常抱着幼子,彻夜提心吊胆、难以安眠;也从未觉得、娘亲是这般坚韧倔强,山居清苦,却自食其力,从不平白受人恩惠,还常抽出空闲、,将在宫中学的针线工夫、教给庄中的妇人。
然而此刻,他在地上跪了半晌,陆秋娘却始终一语不发。既不软语规劝,也不厉声斥责,仿佛盯着个陌生人似的,给他一种莫可名状的疏离感。
“夕儿,你说实话,为何回山?”陆秋娘蓦地开了口,声音中全无波澜。
杨朝夕登时心中一慌,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方才还在担心娘亲知晓此事,谁料自己扑空回来、还是被她堵了个正着。不由心虚道:“孩儿想念娘亲、想念爹爹,这才回来看看……恰好又挣了些许银钱,便想着买些米粮、布帛,给娘亲贴补家用……”
“撒、谎!”
陆秋娘一拍木桩、霍然起身,将一包物什“哗啦”一声扔在他面前,“你去做的什么民夫?竟能挣来这么多银子!你包袱里那九环白玉蹀躞带、黄玉扳指、金发簪、镶银蓝田玉佩……又是何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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