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乘月叹着气要拉他起来,“好了,不过是认得些字,算几个数罢了,哪里就称得上妄议朝政了?朕的帝君,难道要目不识丁吗?说出去,也丢谢尚书的人呢。”
谢子澹坚持不肯起身,解释道:“臣只是小时候跟族中的姐妹一起开过蒙,读过些粗浅的书罢了,母亲并不曾教过臣什么。”
大晏朝男女有别,男子虽有入朝为官的,但也只可习武,不可从文,谢子澹虽出身名门望族,却也是不可参加科举的,男子无才便是德,即便是帝君,也担不起“有才学”叁个字。
“我都说没事了。”宫乘月再度皱眉,“认两个字不算什么,我方才是逗你,你若是再不起来,我才真要生气了。”
谢子澹战战兢兢地抬头,膝行半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裙角,仰脸道:“多谢陛下宽宥。”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她身旁便心猿意马,控制不住自己,刚才竟吃了熊心豹子胆,指了她的错出来。
宫乘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子澹站起身来,重新在她身旁坐下,想了又想,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还试着将脸埋在她颈边蹭了一蹭。
绷着脸的宫乘月被他逗得一笑,由着他赖在自己边上撒娇,指了指账簿道:“子澹,你的娘亲真是天纵之才,居然想出这一条鞭法,将田赋、徭役和各项杂税都折成银两,按田亩来收,即便利了百姓,又能防着地方上层层盘剥。若是这新税法能推行下去,对我大晏想必是有天翻地覆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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