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琬不知道自己是属倒霉呢,还是属走运。前者是因为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病人从二楼拖上来,她就是低头捡个手机,一个浪头就把她从大厅的左边冲到右边,然后直接送出窗外。
说走运呢,是因为了呛了几口脏水实在是抗不过风浪渐渐脱力,以为再醒不过来,结果还是被密密麻麻的雨点给砸醒,自己躺在一块冷飕飕的铁板上。
小孩连盆上了卡车后面,狗也过来,呼哧呼哧地伸着大舌头往她身上舔。
他们还没坐一会儿,水已经盖过了屁股,只能爬上车头。
这一看,便是震惊的一幕。
昨天还车水马龙的街道,今天已是水漫金山的大海。
汪洋大海中不时地露出一块块的颜色,都是各色的汽车顶。
甚至有一辆灰色的马自达,从她们跟前游泳似的飘过去。
很快卡车也不安全了,隐隐地有被冲动的迹象。
卫琬扒着车头复又跳下来,从卡车后槽里抓出一把粗呢的绳子,往自己身上扎。
原来人在绝境中的潜力,能够发挥得这样大。
好不容易上了另外一个车头,歇两口气,再往更近的商铺二楼上爬。
后面牵着小崽子和狗崽子,终于上了商铺上面的平台。
小崽子是个跟阿江差不多的男孩子,竟然还穿着校服,他们一起拿着绳子打圈圈,跟农场里套牛头的牛仔似的,见到有人影,就把绳子丢出去套。
卫琬的手磨得鲜血淋漓,可自己根本不觉得痛,她觉得自己还有用不完力气和精神,去关注水面上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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